第四十六章 ：該撤退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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敵人的炮火更密集了。
戰區剩下的血族已經不多, 但由於留下掩護的火力不夠, 而醫療戰壕已經出逃的血族射程太遠，槍支蓄力更久, 攻擊敵人難度也更大，很難完美地掃清戰區的威脅。
剩下的幾支雙人隊伍的出逃，靠得更重要的是隨機應變。
“碰——！”
敵人的攻擊變得更加喪心病狂, 原先炸/彈還會避開球體區, 現在一顆炸/彈直接炸毀了戰區地面的一顆銀球，爆炸的銀球向向四周放射出金光，像一面巨刃橫掃過戰區。血族們縮回戰壕, 頭頂耀目的金光整整持續了一分鐘才消失。
好消息是, 這些銀球更像是能量球, 而能量會隨著釋放減少；
壞消息是，按照這種爆炸方式和光能, 這些固定的銀球將會變得像威力巨大的不定/時/炸/彈一般危險。
醫療戰壕裏的血族六人一組, 輪替著用火力掩護。
柯萊特，那個留下來的人類, 為休息中的血族發放血袋。他的手在神經質般地顫抖著。那些渾身是血的血族就像抓住一只耗子一樣，緊緊地握住血袋, 直接一口咬破包裝，吞吸血袋裏的鮮血，幾乎在眨眼間, 沈甸甸的飽脹的血袋就被吸到幹癟, 透明的塑料袋蜷縮成幹硬而扭曲的一團, 幾乎不剩一點血絲。
可是不管他發放幾遍血袋，那些幾乎以搶奪的力道掠過血袋的手，指甲縫裏永遠都在出血。
醫療箱一個接一個地空了……不夠，遠遠不夠！
柯萊特的心中響起警鈴，開始懷疑留下了是否是正確的選擇。
“長、長官……”
在視野中，他看到自己握著血袋的手在不停地哆嗦著。
負責醫療戰壕指揮的年輕軍官法蘭西斯，擡起血跡斑斑的臉，一雙黑眸顯得十分冷靜，沒有嘲諷，也沒有禮貌性的感謝，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。
“先留著，可能會有其他血族受傷更重。”
他的視線掠向戰壕上方，戰區的方向。
“碰——！”
戰壕裏響起一陣沈悶的墜物聲，伴隨著幾聲慘叫。
四個人類被捆綁在一起，像一個包裹一樣被血族扔在了地上。
“銀刃、血薔和黑巖隨後就到，這些人類分頭行動了。”
那個負責追擊逃兵的血族跳進戰壕，法蘭西斯看了地上的幾個人類一眼，抓起一包血袋丟給那個血族，血族將血袋扔回，舔著犬牙道：
“已經吸過了。”
柯萊特註意到這個回來的血族，幾乎完全恢覆了。
“不如全部抓回來，給兄弟……”
“是要抓回來，但逃兵需要由軍事法庭來裁決，我們必須遵從指揮的命令行動。”
“……”
擅自吸人的血族訕訕地閉上嘴。
柯萊特覺得呼吸困難，仿佛有人將他的肺握在了掌心。
他越發地清楚自己和血族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，不，是完全不同的物種。
留下來也好，逃走也好，作為人類的他都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……
他渾渾噩噩地蹲在一邊清點剩下的血袋，計算每個血族可以分配到的平均數額……
“碰——！”
伴隨著奇怪的呻/吟聲，兩具交疊纏繞的身體從戰壕上跌落下來，砸在柯萊特的腳邊。
眼皮都皸裂破損的血族，正像一具喪屍一樣，死死地咬住米諾的脖頸，雙臂像蟒蛇一樣將他緊緊地糾纏著。
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，原先他還可以用意志力克制住吸食人類的渴望，但在瀕死的時刻，他模糊的神智，已經被痛苦占據，被瘋狂的求生欲左右。
他的獠牙抽長，喉結兇猛的滾動，
咕嚕嚕——
柯萊特聽到了那種急促的血液吞咽聲，他似乎看到了因為血液的泵動，米諾蟄伏著血管的皮膚都在起伏湧動著！！
米諾就像被蛇咬住的小老鼠，雙眼驚恐般地瞪大，卻只剩下微弱地抽搐。
而血族尤嫌不夠，撕咬開他的脖頸，試圖加大傷口，來提高出血量……
與其說是吸血，不如說是啃食了！
“啊啊啊——！”
柯萊特終於克制不住地慘叫出聲，一屁股跌落在地上。
法蘭西斯一把扣住那個血族的脖頸，捏住他喉結下會產生嘔吐欲望的部分，但這樣仍然不能使那個血族松開寸長的獠牙。
“血袋，”
法蘭西斯命令道，隨即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個血族的鼻子，“堵住他的嘴！”
柯萊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，他感覺自己是在瘋狂地沖鋒著，他雙手握住血袋，對著那個因為缺氧不得不張嘴呼吸的血族的嘴巴狂塞血袋，用手指擠捏著血袋，嗶滋嗶滋地往裏面射血。
法蘭西斯舔舐米諾的脖頸，幫他止血——血族的唾液能夠讓傷口上的血小板迅速凝結，對於人類尤其有效。他將軍裝裏相對柔軟的內衣物撕成條狀，擰幹鮮血，勉強作為繃帶使用。
米諾的脖頸被纏上了血糊糊的繃帶，整個人看上去更淒慘了。
米諾僵邦邦地躺在地上，護目鏡拉到額頭上，白皙的臉蛋上沾著臟兮兮的土痕，張大著濕潤的好像蒙著一層白光的眼睛，喉中發出委屈又可憐的嗚嗚聲。
法蘭西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。
……
在出逃中被炸死的概率顯著提高，現在各處戰壕裏還有9人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仍然被困在戰壕裏的軍人的存活率將會愈來愈低……
他身先士卒的也差不多了，該退了。
身邊已經沒有可以吸的戰友，薛西斯可不打算死在這裏。
不然一切都沒有意義了——
他可不是來英勇就義的。
如果他真的穿越了，那估計這個身體的地位並不怎麽高貴，不然也不會被派來打這種會死人的仗，還連個小隊長都當不上。
他需要靠這場戰役獲得軍部的權力。
何況，沒有他的指揮，逃出去的血族也照樣撐不了多久。
即使從大局考慮，他也更應該優先地活下去。
他知道不會有人反對這樣的決定，畢竟他用實力證明了這一點——
只有他能帶領他們活下去。
而對於他應得的那一份，他也絕不會謙讓推辭。
情況比薛西斯想得要更糟糕一點，困在戰壕裏的血族行動能力正在減弱，靠原先的方式已經很難撐著逃出戰區了。
不過他早就讓第一批逃出去的血族分出四人小隊去搜捕逃兵，所以眼下的路仍然是條活路。
逼迫逃兵來營救很簡單——
用槍頂著他們的腦袋，像趕羊一樣地往裏趕；
或者告訴其中一個，想要活下去，就要負責把另一個押送到戰區血族身邊……當然，事實上，他們兩個都不會活下去。
薛西斯動了動自己的手指，以他現在的情況，必須要兩個人類才夠保險。
雖然一個個都是孬種，但想必這些通過軍隊測驗的士兵，血液不會太差。
薛西斯下命令道：
“接下來，掩護我撤退。”
但薛西斯畢竟不是算無遺漏的，情況遠比想得還要糟糕——
“砰——！砰——！砰砰——！”
密集的爆炸震耳欲聾，空曠的戰場上炸出一柱又一柱的泥土噴泉，最後又像黃煙一樣彌漫。
幾名被驅逐出戰壕的人類嚇得渾身哆嗦，甚至有人當場尿了褲子。
“白練”，負責追捕逃兵的血族之一，拿槍口猛地撞上一名逃兵的腦袋，嗜血的眼神威脅著掃視：
“給我向前沖！不然老子一槍射爆你們！”
那幾名人類被迫向前，卻因為腿軟紛紛摔倒在地上。
以這麽癟三的行動速度，不要說戰壕裏的血族等不等得起了，被子彈射穿被炸死的幾率簡直百分百！
“廢物！”
血族恨得一腳踹飛最近的那個人。
法蘭西斯緊抿著雙唇，食指用力的懟在一起。
雖然這幾個人的膿包程度超過他的想象，他倒不會像其他血族一樣因此對人類整個種族十分看不起眼——
新兵適應戰場需要時間，這些人類大都是新兵，軍部直接把他們往戰場上送本來就是抱著讓他們送死的想法。
現在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法蘭西斯將視線轉向柯萊特，柯萊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，面色刷得變得蒼白，兩條大腿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“報告長官，”
米諾像挺屍一樣撅起來，又掉了回去，“我還可以救人！”
法蘭西斯轉開緊盯著柯萊特的雙眸，看向米諾：
“你現在貧血。”
“我可以，打那個針……”
米諾看向地上的針筒——那是血族使用後扔在地上的“強化劑”。
法蘭西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對一個血族道：“給他試小半針。”
“強化劑”起了效果，米諾背起了醫療箱，法蘭西斯幫他用繩子將兩根背帶在胸前綁在一塊。
法蘭西斯拍了拍他的手臂：
“把指揮官帶回來，士兵。”
米諾行了個軍禮：“遵命，長官。”
他嘴唇蒼白，但雙眸中有亮光。
法蘭西斯深深地望著他年輕又塵土滿面的臉，為他戴上護目鏡，道：
“去吧。”
“遵命，長官！”
米諾跳上戰壕，背著龜殼一樣的醫療箱，像一只奮不顧身的小犬一樣沖進了戰區。
“掩護他！”
法蘭西斯站上沙包，看著米諾的背影下令道。
“這些人類……”
“白練”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些既不敢向前沖又不敢向後退的逃兵。
法蘭西斯拔出腰間槍套裏的手/槍，眼都不帶瞄一眼地對著其中一個人頭就是一槍，鮮血炸了“白練”一臉。
法蘭西斯看著那些驚恐地往後蹌踉的人類，冷冰冰地道：
“趕進去，分散註意力。”
“白練”舔了舔臉邊的血，向著戰區一腳踹飛一個逃兵，掏出手/槍對著人類開，子彈不停地掃過那些人類的肌膚，恐嚇他們，給他們帶來比炮火更近距離的死亡的舔舐感。
那些人類驚恐地叫著，沒有方向地向前奔逃，
去分散敵人的火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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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銀刃、血薔和黑巖隨後就到，這些人類分頭行動了。”
那個負責追擊逃兵的血族跳進戰壕，法蘭西斯看了地上的幾個人類一眼，抓起一包血袋丟給那個血族，血族將血袋扔回，舔著犬牙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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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都皸裂破損的血族，正像一具喪屍一樣，死死地咬住米諾的脖頸，雙臂像蟒蛇一樣將他緊緊地糾纏著。
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，原先他還可以用意志力克制住吸食人類的渴望，但在瀕死的時刻，他模糊的神智，已經被痛苦占據，被瘋狂的求生欲左右。
他的獠牙抽長，喉結兇猛的滾動，
咕嚕嚕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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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血族尤嫌不夠，撕咬開他的脖頸，試圖加大傷口，來提高出血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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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出逃中被炸死的概率顯著提高，現在各處戰壕裏還有9人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仍然被困在戰壕裏的軍人的存活率將會愈來愈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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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邊已經沒有可以吸的戰友，薛西斯可不打算死在這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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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況比薛西斯想得要更糟糕一點，困在戰壕裏的血族行動能力正在減弱，靠原先的方式已經很難撐著逃出戰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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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西斯動了動自己的手指，以他現在的情況，必須要兩個人類才夠保險。
雖然一個個都是孬種，但想必這些通過軍隊測驗的士兵，血液不會太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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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接下來，掩護我撤退。”
但薛西斯畢竟不是算無遺漏的，情況遠比想得還要糟糕——
“砰——！砰——！砰砰——！”
密集的爆炸震耳欲聾，空曠的戰場上炸出一柱又一柱的泥土噴泉，最後又像黃煙一樣彌漫。
幾名被驅逐出戰壕的人類嚇得渾身哆嗦，甚至有人當場尿了褲子。
“白練”，負責追捕逃兵的血族之一，拿槍口猛地撞上一名逃兵的腦袋，嗜血的眼神威脅著掃視：
“給我向前沖！不然老子一槍射爆你們！”
那幾名人類被迫向前，卻因為腿軟紛紛摔倒在地上。
以這麽癟三的行動速度，不要說戰壕裏的血族等不等得起了，被子彈射穿被炸死的幾率簡直百分百！
“廢物！”
血族恨得一腳踹飛最近的那個人。
法蘭西斯緊抿著雙唇，食指用力的懟在一起。
雖然這幾個人的膿包程度超過他的想象，他倒不會像其他血族一樣因此對人類整個種族十分看不起眼——
新兵適應戰場需要時間，這些人類大都是新兵，軍部直接把他們往戰場上送本來就是抱著讓他們送死的想法。
現在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法蘭西斯將視線轉向柯萊特，柯萊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，面色刷得變得蒼白，兩條大腿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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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蘭西斯轉開緊盯著柯萊特的雙眸，看向米諾：
“你現在貧血。”
“我可以，打那個針……”
米諾看向地上的針筒——那是血族使用後扔在地上的“強化劑”。
法蘭西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對一個血族道：“給他試小半針。”
“強化劑”起了效果，米諾背起了醫療箱，法蘭西斯幫他用繩子將兩根背帶在胸前綁在一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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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指揮官帶回來，士兵。”
米諾行了個軍禮：“遵命，長官。”
他嘴唇蒼白，但雙眸中有亮光。
法蘭西斯深深地望著他年輕又塵土滿面的臉，為他戴上護目鏡，道：
“去吧。”
“遵命，長官！”
米諾跳上戰壕，背著龜殼一樣的醫療箱，像一只奮不顧身的小犬一樣沖進了戰區。
“掩護他！”
法蘭西斯站上沙包，看著米諾的背影下令道。
“這些人類……”
“白練”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些既不敢向前沖又不敢向後退的逃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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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蘭西斯看著那些驚恐地往後蹌踉的人類，冷冰冰地道：
“趕進去，分散註意力。”
“白練”舔了舔臉邊的血，向著戰區一腳踹飛一個逃兵，掏出手/槍對著人類開，子彈不停地掃過那些人類的肌膚，恐嚇他們，給他們帶來比炮火更近距離的死亡的舔舐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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